来到迈阿密不到三天,梅西就迈出了“成为一名真正的佛罗里达居民”的第一步。
几天前,阿根廷巨星被拍到现身迈阿密当地的一处Publix超市(美国大众超级市场,全美规模最大、雇员最多的连锁商店之一),一家备受佛罗里达居民喜爱的连锁商超品牌。当梅西带着妻子安东内拉和两个儿子在商店的过道里闲逛时,一些粉丝和好奇的路人与梅西合影留念。照片显示,梅西推着的购物车里,装着一盒Lucky Charms麦片。
值得注意的是,大众超级市场,正是迈阿密国际的俱乐部赞助商之一。很快,完成正式签约的梅西,将首次在迈阿密球迷们面前亮相。但这并没有影响人们的印象,梅西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球员之一,也是一个在名人中罕见的、令人喜爱的“普通人”。
(资料图片)
在迈阿密的超市中,每张照片里的梅西,都显得平静而闲适。不同于在巴塞罗那和巴黎等地,梅西每次进入公众视线时,都会引来成群的新闻摄影师和数百名崇拜他的粉丝。更不用说在阿根廷,梅西离开餐厅时的火爆场面,似乎只在娱乐明星和宗教领袖身上才会出现。
长期以来,旅居在新大陆的球星们,生活总是如此平静。即使是真正的传奇球员——克鲁伊夫、贝斯特、亨利等人——他们的美国生涯也相对远离了聚光灯和喧嚣。虽然在普通人眼里,梅西在迈阿密的生活,也很难与常人划等号。但是在阿根廷人的期望中,自己在南海岸阳光下的生活,最好能是“相对正常”的。
在别的地方,梅西去一趟超市,可能会引发当地球迷的骚动,但是在迈阿密,只会有几张抓拍。
发型飘逸、面庞清秀的乔治-贝斯特,或许是初代足坛偶像。1968年,北爱尔兰人率领曼联捧起了欧洲冠军杯,一扫前些年慕尼黑空难的阴霾,一举奠定了他在曼联队史上的地位。
辉煌的战绩,加之贝斯特本人的人格魅力,使他经常能够吸引新闻记者和摄影师的镜头焦点。他是世界上第一个一举一动成为头版新闻的球员,在伦敦生活的那段时间里,他经常被跟踪。
当然,并非所有的关注都是有害的。贝斯特曾经现身影响深远的BBC音乐节目“流行之巅”,也开创了足球运动员接下商业广告的先河,为包括从早餐香肠到鸡蛋再到靴子的一切品类代言。他和模特约会,与名流交往,总能让自己保持在公众视线之内。
1978年,当他来到北美足球联盟劳德代尔堡前锋队时,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捉摸不定的脾性和举止,让他被曼联扫地出门。昔日的天才,也在不断的放纵和浪荡中,逐渐散尽了才华。在爱尔兰、南非和美国其他地方继续的职业生涯,都在糟糕中收场。此时,贝斯特仍是球场上灵光一现的天才,但是他也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,缺席训练只是家常便饭,甚至还在媒体上公开批评队友。
他也完全放弃了成为名人的想法。他的家庭有酗酒的历史,他也无可避免地重蹈覆辙——效力曼联时的巨大压力,迫使他借助酒精寻求逃避。
不过,在新大陆的劳德代尔堡,昔日顶流的生活却迎来了久违的宁静。在这里,没有无孔不入的狗仔队,甚至没有足球生长的土壤。成立于1967年的北美足球联赛,虽然越来越受欢迎,但是相比棒球和橄榄球,足球仍然被视作是不入流的边缘运动——电视很少转播足球赛事,纸媒记者也鲜少关注。
“乔治很高兴能离开英国,住在美国,在那里他基本上是默默无闻的。”贝斯特在美国的经纪人肯-亚当回忆道,“我问他,你打算要多少工资?他甚至说,我愿意免费为美国人踢球。”
当贝斯特加盟劳德代尔堡时,另一位来自不列颠半岛的球员,司职中场的雷-哈德森已经在此效力了一年。他已经爱上了这里。他一直在努力工作,沐浴着阳光,享受着这个地区提供的所有便利,还买了一辆意大利跑车。
然而,贝斯特却选择了一种截然相反的生活方式。
“贝斯特有一辆吉普车,”哈德森说,“他会光着身子,卸掉车门,打开天窗,甚至移去挡风玻璃,就这样开车出门。我问他,你在干嘛呢。他说,我真爱这个地方,我喜欢它。我可以像这样开着车到处转,没有人会看我一眼。”
在英格兰,开着捷豹前往训练场的贝斯特刚一停车,就被狗仔队盯上了。但是在美国,在克哈特体育场——迈阿密国际主场的前身,没有什么该死的镜头。
“我想他是自由的,”哈德森说,“他是一个自由的人,在这个国家,他前所未有地接近自由,以最真实的方式生活着。”
当然,美国队友们说,贝斯特的名气有时还是会显现出来,但绝非有意为之。吉米-麦卡利斯特曾在圣何塞地震队(贝斯特在美国的最后一站)和贝斯特当过队友,他记得1980年的一天,两人正在驾车兜风。突然,车载广播传来了约翰-列侬遇害的噩耗。瞬间,“留着披头士发型的男孩”(贝斯特在伦敦时的绰号)就变了脸色。
“我得给小野洋子(约翰-列侬的妻子)打个电话。”贝斯特说。
在约翰-列侬辞世的同一年,荷兰巨星克鲁伊夫登陆华盛顿。和那位摇滚巨星一样,他的名气几乎要了他的命。
1977年,“荷兰飞人”已经被誉为足球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之一。司职中场的他,进球高产,专注全攻全守,阿贾克斯球迷们膜拜他,非阿贾克斯球迷们也赞美他。在荷兰赢得全满贯后,他又征服了巴塞罗那,并为巴萨未来的战术风格埋下了种子。
克鲁伊夫的伟岸形象,为他赢得了无数崇拜者,却也吸引了一些有心之人。2008年接受加泰罗尼亚电台采访时,他回忆了离开诺坎普的原因。
“你应该知道,我的巴萨球员生涯晚期遇到了一些麻烦,”他说,“有人拿步枪指着我的头,把我和我妻子当着孩子们的面绑了起来。”
好在,克鲁伊夫和家人们最后平安脱身。接下来四个月,他们一家都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下度过,孩子们上学时必须由武装警卫陪同,克鲁伊夫本人也要在保镖的寸步不离下才能参加训练。一年后,他出人意料地缺席了世界杯。多年来,人们一直以为是克鲁伊夫与荷兰足协的矛盾所致。但是,以冷静著称的荷兰飞人却表示,这是他自己的决定。“当你经历了那样的不幸之后,看待事物的眼光就会改变。”
1978年,克鲁伊夫前往洛杉矶,揭开了新大陆的篇章。当时,他仍被视作世界最佳之一。当时的北美大联盟,已经成为欧洲传奇球员的理想归宿。1979年,荷兰人豪夺联盟MVP。但是当洛杉矶阿兹特克人队被卖给一家墨西哥集团时,克鲁伊夫横穿北美大陆,来到了华盛顿。
效力于华盛顿外交官的日子,给了克鲁伊夫多年来渴求的隐姓埋名生活。托马斯-朗根,迈阿密国际的电台分析师,当时克鲁伊夫的年轻队友。不可思议的是,他住在这位荷兰传奇人物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地下室里。这本来是朗根寻找住所时的临时安排,但却持续了好几个月。
远离欧洲的聚光灯,克鲁伊夫得以在美国首都相对低调地生活,尽管他的豪宅与这座城市的一些权贵人物挨在一起。朗根还记得,他和偶像一起骑车出行,有时还会骑车前往三英里外的球场。
这感觉难以置信,但又是真实的。在巴塞罗那,克鲁伊夫买了一对巨大的杜宾犬,主要是为了看家护院。朗根回忆说,在华盛顿,它们成了常见的家庭宠物。
“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经历,”朗根说,“约翰会对他在美国的时光赞不绝口。你甚至无法想象他在世界其他地方的知名度有多高。在华盛顿,他走在街上,没有人能认出他。在我和克鲁伊夫一家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,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出去吃饭,因为他们在巴塞罗那从来都不能这样,他们必须有保镖陪着才能出门。”
克鲁伊夫是如此享受在美国的生活。在客场比赛前,他给当地孩子们上足球课,每周为当地电视台录节目,给大多数不认识他的美国观众们介绍足球。1981年,他离开了美国,但是这段日子,极大地锻炼了他围绕足球进行商业开发和推广等方面的能力。
他还认为,在经历了巴塞罗那的痛苦后,治愈的美国时光,使自己的生活恢复了一些理性。
克鲁伊夫在回忆录《轮到我了》中总结道:“美国给了我美好而有益的三年时光。在此期间,我能够自在安排我的生活。那是一段非常值得的时光。”
贝斯特和克鲁伊夫都是传奇球员,但就名气而言,他们可能无法与梅西相提并论。阿根廷巨星的鼎盛时期,恰逢信息爆炸的全媒体时代,信息传播的时空界限不复存在。很少有美国人知道贝斯特或克鲁伊夫在欧洲的功绩,他们最多在经典录像或电影剪辑中看过他们的精彩片段。但是梅西职业生涯的每一分钟,都吸引着美国观众从小就开始在手机、平板电脑和电视上实时观看的无数双眼睛。
也许唯一能与梅西的到来相提并论的,只有1975年贝利的到来。可以说,贝利仍然是足球史上最伟大的球员,他加盟纽约宇宙队时肩负着一个独特的使命:在美国推广足球运动。他在宇宙队的每一刻都是一个疯狂的时刻,从他的首秀开始,球迷们在球场附近的桥梁和高速公路上排队,只为了一睹体育场里的一幕,到他的告别赛,在7.7万名球迷的注视下,球王给辉煌的职业生涯画上句号。
比赛之外,贝利还经常参加访谈节目。他还开办了一个儿童夏令营,多年来,他一直和营员们呆在校园里,经常和他们一起参加培训课程。如果你去问他在宇宙队的任何一位队友,他们都会告诉你同样的一件事:贝利在美国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平静。
他似乎也不奢求什么平静。队友们会说,他对“北美大陆足球推广大使”的工作乐此不疲。
到了梅西的时代,“在北美推广足球运动”似乎已经意义不大。历经多年培育,美国的足球市场已经相当成熟,成千上万的人在凌晨起床观看海外比赛,还有数百万人支持国家队。
所以,梅西将有更多的时间在街上闲逛,或者看看风景,或者做任何这个国家的普通居民都会做的事情,比如去连锁超市。
他会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生活吗?可以肯定的是,即使是名声最盛的时候,美国都能给他相对远离聚光灯和喧嚣的平静生活,这是西班牙、法国和阿根廷等地都做不到的。
原文作者:Pablo Maurer
原文发表日期:2023-07-15
翻译:叫你蒸蛋泥丶
文章来源:The Athleti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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